前几篇文章,包括早先“女性系列”中的“喇和”那篇,一直在问一个问题,就是“谁才是真以色列”?现在来直接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以色列”是一个符号,一个象征,一个预表。
“以色列”不必然等同于公元前13世纪在迦南中央山地形成的那支部落联盟,不必然等同于携带着亚伯拉罕家族基因的血脉传人,也不必然等同于接受摩西五经和塔纳赫教导的犹太教教徒。
“以色列”象征着人类真实的处境。
人类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强大。人类实际上非常脆弱:ta的生命极其短暂,认知极为有限,文明得以续存的条件极其苛刻。在更加长远和宏观的维度上观看,人类虽然发展出了科技文明和物质文明,却比很多动物、植物面临着更加严峻的生存危机。地球和地球上的动植物远比人类的历史更长久,也极大概率outlive人类文明。我们现在无论呼吁环保还是和平,说白了根本不是拯救地球,而是拯救我们自己。
那为什么说“以色列”是人类集体处境的表征?是因为你可以从以色列的历史中看到一部具体而微的人类简史。
以色列聪明、机智、能干、顽强,善用家庭和团体的力量创造物质和财富,有极强的创造力,看重教育、学习和知识的传承。同时它又极微小、脆弱、敏感,在强大帝国的夹缝中求生存,在四海为家的处境中成为各个领域的佼佼者,取得极高的成就,却仍然遭受难以避免的逼迫和灾害。
以色列以自己为上帝的选民,人类又何尝不是以天之骄子自居?何尝不是在创造丰富的物质和财富?何尝不是在取得极高成就之后,依然在意想不到的灾难面前素手无策?
“以色列”的处境恰恰映照了人类自身的困境。上帝不拣选罗马,不拣选中国,偏偏拣选了“弱小”的以色列,是有原因的。罗马、中国都是人类文明中的“异类”,罗马的帝国逻辑无法保证文明的可持续性发展,它自身的灭亡就证实了这一点。而中国在地缘政治上具有很大的独特性和优越性,这对很多其他民族来说没有多少可借鉴性。
注意,这里说的“弱小”是一个相对概念,不是一个绝对概念。不要看人类今天发展如斯,一个肉眼看不到的病毒就能杀死百万上亿的人口,两大核武器国家互投原子弹就能消灭整个文明。
这种情况下,想想看,人类最明智的生存策略应该是什么?一个爱人的上帝,如果祂不希望看到人类毁灭于自身的无知与残暴,祂会怎么做?
祂会来show the way。
祂会告诉人类最明智的生存策略,绝不会是争竞、抢夺、掳掠,人类绝不可能走帝国的道路。那么多帝国都灭亡了,以色列却存活了下来,这就足以说明问题。
最明智的生存策略,是认知和接受这“弱小”的处境,并以“爱”的原则生活。(具体什么是爱的原则,请看之前“爱的系列”文章)。
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,然而渺小不是原罪,实事求是才是生存的首要条件。一个知道自己有限、弱小、须臾即逝的民族,不会依赖人定胜天的行为逻辑,ta会依赖听命和顺服的行为逻辑——ta会向上天虔诚发问,向自然勤奋求索,向上下世代传承,向左右联络团结。
这不是“强大者”的智慧,而是“弱小者”的智慧。只有走“弱小者”的路,人类才更能发现事实和规律,知晓历史与命运,乐于追求和平、合作的社会法则,以谈判与协商代替冲突与对抗,以友爱与包容代替歧视与霸凌。
为“弱小者”的生存逻辑作见证,这才是上帝拣选“以色列”的目的,也是整本《旧约》贯穿始终的行为逻辑。
在以色列的历史叙事中,上帝不拣选那些头生的、强大的、富有的、聪明的、万人敬仰与崇拜的。祂拣选那些次生的、弱小的、贫穷的、愚拙的、被遗弃的、被侮辱、被损坏的。当人们看外貌的时候,祂看人的内心;当人看重才干和能力的时候,祂看重的,是一个“弱者”的心肠。
上帝真正拣选的,是“弱小者”。它曾经叫做“以色列”,但真正的以色列不是按照血统的遗传。那些在世人眼里看为至轻至贱,却选择遵行祂的旨意,实践爱的原则的人,才是真以色列。
因此,以色列不永远是“以色列”,外邦人也不永远是“外邦人”。
耶和华如此说:与耶和华联合的外邦人不要说: 耶和华必定将我从他民中分别出来。 太监也不要说:我是枯树。(以赛亚书 56:3 )
你们从前按肉体是外邦人……在以色列国民以外,在所应许的诸约上是局外人……如今却在基督耶稣里,靠着他的血,已经得亲近了……如此便成就了和睦。 你们不再作外人和客旅,是与圣徒同国,是神家里的人了。
耶稣还对众人说话的时候,不料他母亲和他弟兄站在外边,要与他说话。 有人告诉他说:「看哪,你母亲和你弟兄站在外边,要与你说话。」 他却回答那人说:「谁是我的母亲?谁是我的弟兄?」 就伸手指着门徒,说:「看哪,我的母亲,我的弟兄。 凡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,就是我的弟兄姊妹和母亲了。」”
阿门!